邁克李擅拍小人物故事

卓男

在國際影壇有兩位英國導演獲獎無數，享負盛名，恰巧的是，兩人皆常為打工仔及低下階層講說話，可謂大眾良心。其中一位是《土地與自由》（Land and Freedom）的堅盧治（Ken Loach），另一位則是即將上映的《快樂小小姐》（Happy-Go-Lucky）的導演邁克李（Mike Leigh）。

現年六十五歲的邁克李，早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已經從事舞台劇導演及編劇工作，而在一九七一年，他也曾執導過一齣劇情長片《Bleak Moments》。這齣講述女秘書及她身邊的智障姊妹，以及兩個突然進入她呆板生活的男性的電影，以簡單但真誠的故事及人物描寫，為邁克李帶來瑞士盧卡諾影展的最佳影片金豹大獎。

早年視圈磨練

不過，一如其他英國導演一樣，邁克李於七十年代苦無開戲機會。於是他決定轉戰電視，而這除了為他提供不少磨練機會之外，也令他之後再進軍影壇，成為八十年代英國電影復甦的中堅分子。因為在八十年代初，Channel 4頻道支持導演及新人以35毫米菲林拍攝電視長片，之後再安排於戲院上映。

一九八八年的《High Hopes》及九一年的《Life Is Sweet》，為邁克李帶來不少讚譽，不過，真正令他成為國際矚目的導演的作品，是一九九三年的《赤裸裸》（Naked）。片中的男主角是沒有家庭，沒有職業，也沒有希望的年輕「浪子」，他有的可能就是沉迷女色，以及粗暴襲擊女性的記錄。

該片為邁克李帶來康城影展最佳導演獎，而男主角David Thewlis也榮登影帝。很多人盛讚邁克李寫得一手好劇本，也曾兩度獲奧斯卡「最佳編劇」提名，但有趣的是，他拍片從來也沒有完整的劇本，例如《赤裸裸》的劇本就只有二十五頁紙。原來，他早已厭倦拍攝一個已經存在的劇本，所以他獨特的工作方式是先寫下大綱及部分劇情，然後採用交談、即興演出的方式，他又會花很長時間跟演員溝通，一同發展劇情，待所有演員已經準備好，角色已經夠立體之後，大隊就找一個景點拍攝。《赤裸裸》的綵排時間就長達十一個星期。

這種工作方式，跟美國已故獨立導演尊卡薩維蒂（John Casavettes）與演員的相處之道及執導風格，有相似之處，好處是令演員有更大自由度。

新作風格有變

一九九六年，邁克李的《秘密與謊言》（Secrets & Lies）中的女主角Brenda Blethyn，也在康城封后；該片以年輕黑人女子尋找生母為主軸，結果過程中她跟一名低下層的白人女子成為朋友，影片也奪得最高榮譽的金棕櫚獎。而在奧斯卡中，它更獲得最佳影片、導演、劇本、女主角及女配角五項提名，令人大感意外。最主要的原因是，邁克李作品的英國味道很濃厚，從題材及拍法也跟荷里活片及口味背道而馳，其電影長於在真實處境中表現真實人物，美國觀眾對此卻很受落，很喜歡他這種很個人又很有特性的電影。

邁克李近期的作品《折翼天使》（All or Nothing）及《地下觀音》（Vera Drake），調子比較沉鬱。前者以英國藍領階級家庭為題材，講述開計程車的丈夫與在超市當收銀員的妻子，生活枯燥平淡，直到兒子突然被診斷患上先天性心臟病，這家人才又開始溝通，每個人幾乎都有說不盡的故事；《地下觀音》則以上世紀五十年代英國法例禁止非法墮胎的環境中，一名中年家庭主婦卻當其「地下觀音」，打救不少少女。

相比起《地下觀音》，他的新作《快樂小小姐》可謂「反常」，是一齣幽默小品。片中的主角阿寶是一名小學教師，樂觀開朗的她備受所有人愛戴，她熱愛生活，笑著面對人生一切問題，更以幽默感幫朋友度過難關。因為腳踏車被偷，阿寶決定學車。教車師傅史葛是一位神經質的「中男」，他不懂回應阿寶的熱情，抱怨多多又怒氣沖天。其後，因處理一名學生打架的問題，阿寶認識了社工阿添。二人很快開始約會，史葛卻似乎吃起醋來。不過阿寶沒理會壞脾氣的他，繼續用自己的方式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。